案件事实:患者因为车祸外伤2月18日0:05在首家医院检查CT后,因无床转第二家医院。经CT检查以及对症处理,以意识不清伴躁动2天,2月20日转到第三家医院(三甲医院,某大学附属医院)住院,入院诊断:急性闭合性颅脑损伤(GCS9分)、脑多发挫裂伤、创伤性颅内血肿、创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颅面多发骨折、颅底骨折、脾切除术后、胰尾损伤、左侧2-11肋骨骨折断端错位、创伤性血气胸、肺挫伤等。患者入院后根据专科会诊意见积极专科治疗,包括头CT检查、脱水降颅压,禁食、抑酸、抑制胰酶等处理;多发肋骨骨折、血气胸,存在反常呼吸,给予胸带固定胸廓并使用呼吸机;镇静止痛,控制血压等治疗。经对症治疗病情逐渐平稳。
但是在3月2日出现胸腔活动性出血,给予紧急输血和升压治疗后血压进行性下降,考虑失血性休克,急诊全麻下行“胸腔镜辅助左侧血胸探查止血+血凝块消除+胸主动脉左侧壁修补术”,手术中发现胸主动脉约第5肋间水平左侧壁管壁破损伴喷射性活动性出血,破损处直径约3mm。对症处理,手术中出血6000毫升。3月4日17点双侧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急查CT双侧大脑半球和脑干区多发低密度灶考虑梗死。患者没有自主呼吸,全身没有任何反射,没有手术指征。3月11 日心跳停止临床死亡。
死亡原因:车祸导致全身多发损伤,其中失血性休克导致全身器官衰竭,尤其脑干和大脑多发梗死引起的呼吸衰竭是导致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
医疗过错:4次CT 7位医师漏诊肋骨骨折断端晚期移位可能损伤胸主动脉
查阅CT检查,2月21日进行胸部平扫,2月24日进行肺动脉造影、胸部平扫,2月26日进行胸部平扫,在4次CT影像均显示在气管分叉平面肋骨断端尖锐且抵顶胸主动脉,而出具4次CT影像报告的7名影像科医师均漏诊肋骨断端可能损伤胸主动脉,直至3月2日凌晨胸主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后死亡。
范贞律师认为医院过错:2-21 胸部CT左侧第6肋骨断端可能刺破胸主动脉;2-24 部CT检查(平扫+肺动脉CTA),左侧第6肋骨断端明显可能刺破胸主动脉;2-26胸部CT检查,左侧第6肋骨断端极可能刺破胸主动脉。4次CT的7名诊断医生漏诊,导致患者主动脉破裂大出血死亡。
本案北京某法院委托鉴定,2-21 胸部CT左侧第6肋骨断端较前向胸腔移位,与胸主动脉似有接触,24和26日胸部CT左侧第6肋骨尖锐的骨折断端与胸主动脉接触明确。分析胸主动脉破裂与该骨折断端刺伤有关。患者死亡,医院存在次要-同等原因程度。法院据此判决。法院支持了范贞律师的观点。
范贞律师建议:4次CT且7名CT医生漏诊,说明医生对该问题存在认识系统性缺陷。不同于连枷胸、气胸等肺部损伤可通过体格检查发现,脊柱左侧距横突约3cm以内肋骨骨折后期移位断端可能损伤胸主动脉只能通过CT影像发现。第4-7肋骨长而薄容易折断,断端可能尖锐或伤及主动脉,如漏诊后发生胸主动脉破裂大出血抢救成功的概率不高。
可能脊柱左侧距横突约3cm以内肋骨骨折后期移位断端损伤胸主动脉发生率不是很高,教科书并未特别关注。如中国统编教材《外科学》(第9版)“肋骨骨折”章节的临床表现部分并未提及肋骨断端移位可能损伤胸主动脉。
《创伤性肋骨骨折手术治疗中国专家共识(2021版)》关于术前影像学评估部分,CT检查也未列明可能的主动脉损伤。
美国《Western trauma association critical decisions in trauma:management of rib fractures》和《 Operative fixation of rib fractures after blunt trauma:a practice management guideline from the Eastern Association for the Surgery of Trauma》没有针对该问题讨论。
上述教科书和指南并未强调关注脊柱左侧距横突约3cm以内肋骨骨折后期移位断端损伤胸主动脉,本案4份CT检查报告7位医师都漏诊,显示影像医师认知缺陷相似。范贞律师建议教材和指南关注脊柱左侧距横突约3cm以内肋骨骨折可能损伤主动脉,避免类似事件发生。